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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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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陽毫無懸念的出現在了最後五人團的名單裏,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董心藝居然親自帶隊整個五人小組的比賽。

董心藝說:“你們要做的不是曇花一現的流星,而是踏實進取的藝人。”

蘇陽也終於變成了楊希於。公司專門找人給這五個即將出道的男生都重新按照星運改了名字,蘇陽的運氣是“末首相置,希生蒹蹇。”蘇陽對陳曦說,“我本來沒想著改名字,但是既然名字裏多了一個你,那我也就接受了。”

《青春唱響》節目總長三個月,九月二號開始,十二月九號結束,總共歷時15周,每周日晚上電視、網絡一百二十分鐘全程直播。比賽最初每周淘汰十個人,共四周,決出20強;再轉換成排位賽,每周淘汰兩個人,共五周,決出10強;之後進行車輪戰,每周淘汰一個,共四周,決出六強;最後一期總決賽分出前六名的名次。

根據節目賽程的安排,合業傳媒內定入前十的五個練習生,即使最終止步第十名,也已經憑借節目有了長達十周兩個多月的集中熱度。而陳曦心裏想的是,她一定要幫蘇陽做好宣傳,讓他高枕無憂地成為選手裏的大熱門。她迫切地希望她的男孩能走到最後,不需要奪冠,到最後一期就行,那樣他們之間這樣隱秘又快樂的相處,就能拖延到最長。

九月二號《青春唱響》的舞臺上,站著120個來自五湖四海,各行各業的音樂愛好者。他們都從一個月前就開始的全國海選裏脫穎而出,最終有了這樣一個在舞臺上閃閃發光的機會。

顯然,一個月前都還在公司進行封閉式培訓合業的練習生們根本沒有參加過海選,但是許波的小隊安排他們在海選場地補錄了一段視頻,然後剪輯上評委的點評,就這樣幾個完全沒出現在海選現場的人,靠著宣傳小組的瞞天過海毫無破綻地出現在了120進60的爭奪賽裏。

而在120強晉級賽的演播棚裏,陳曦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李一黎。

“好巧啊,你怎麽來了?”

“沒想到真的能遇見你。我來做助理主持人啊。”

“不錯啊。不過你不是學新聞傳媒嗎,怎麽來接娛樂節目的通告啊。”

“我,我這不是想來賺個零花錢嘛。”蘇歐正好從身邊經過,李一黎趕緊沖著蘇歐打招呼,“師姐。我是李一黎。”

蘇歐一笑,“好的,我知道。好好加油啊。”

蘇歐走過之後,陳曦充滿好奇地問,“蘇總是你師姐?她也是學播音主持的?”

“不,她是我研究生師姐。平傳新聞傳播的。我來就是托人找師姐進來的。”

陳曦也說不出是不是羨慕,只好有點酸溜溜地說,“你們學新聞的怎麽都來娛樂口搶飯碗呀。正經新聞容不下你們嗎?”

李一黎看著她有點認真又嚴肅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全國120進60的直播結束,新鮮出爐的60強選手們就直接進入了節目組安排的封閉式集中培訓和住宿。節目開始正式運作,選手開始正式入駐,宣傳的業務量也開始逐漸增加了。但選手單人的宣傳營銷在節目最開始誰都也不敢過分用力,一方面槍打出頭鳥,花開過早容易成為眾矢之的,另一方面,過多的曝光難免也會暴露了這些“平民”選手其實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反而得不償失。

因此,節目初期對合業五個“自己人”的宣傳,許波小組並沒有與其他選手的宣傳顯示出過多的差異,只是暗暗地多給他們貼些標簽,增些鏡頭,盡量也做到□□無縫,不被察覺。

除了每周日晚的賽事直播,《青春唱響》還給選手們安排了每周一期的網絡節目,揭秘選手在不比賽的日子的訓練和生活,而這個網絡節目就是由許波的小組主要負責的。陳曦主要負責的是制作選手故事的合輯采訪,所以她的工作內容經常就是在練習室裏跟正在休息的選手聊天。

選手裏除了少數幾個像蘇陽這種被提前選中的天之驕子,還有各類形形色色的其他人,他們有的是三四十歲的業餘歌手,有的是剛剛考上藝術院校的大學生,有的是海外歸來的華僑,還有的是沒有經過任何音樂訓練的愛好者。

他們都為著一個可能永遠實現不了的夢想夜以繼日地堅持努力,陳曦坐在一邊看著心裏暗暗覺得可能實現不了也不並是什麽可怕的事情,因為這整個過程就已經足夠有意義了。在這個過程中,每多堅持一天就有多一天的收獲,每往前多走一步就有多一步的樂趣,即使戛然而止,也不會全是遺憾,因為人生本來就充滿奇妙和未知。

在練習室的時間裏陳曦也總覺得自己被激發起了無窮的鬥志,但是她的夢想是什麽,她卻說不好。她以前總覺得自己想要念個新聞傳媒,以後能了解這個世界的真相,也讓大家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但她現在明明做著相反的事情,卻也得到了滿足的快樂。所以人生可能不要強求什麽,該怎麽來就有怎麽樣的意義。

一場一場的比賽開始又結束,令人熱血沸騰同時又激烈殘酷。連專業培訓了半年多的合業練習生們,除了有金剛護體的五個人,其餘人的晉級之路也是艱難異常。

陳曦看著在練習室墻角邊跟她聊過天的人們一個個站上舞臺又離開舞臺,然後背著行囊離開宿舍。她會覺得很不舍,但又會勸慰自己人生並沒有什麽絕對的事情,也許離開這個舞臺,是為了站上下一個更好的舞臺。

在眾多的選手裏面,陳本心格外特別。他長著一張不是偶像的臉,也沒受過任何藝術相關的專業培訓,他的所有都完全是靠自學,但卻一路過五關斬六將沖進了二十強。他好像天生有股吸引人的力量。他跟別人不一樣,盡管在舞臺上他會不管不顧地窮爭猛搶,但他在舞臺之下他永遠安安靜靜,他就好像靜靜地蓄好了力只為了在臺上那一刻的爆發。

陳曦坐在角落裏的時候他會走過來坐到她旁邊,兩個人有時候會一直默默地坐著。跟其他選手在一起的時候,不是陳曦想著問點問題,就是對方主動拋出點爆點,只有跟陳本心坐在一起的時候,他倆很多時候是不說話的。即使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說著又陷入了舒心的沈默。

陳本心說自己的名字是父親起的,寓意就是“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他說父親就希望他能老老實實安安穩穩地過完這一生,所以他聽父親的話讀了個普通的學校,念了個畢業之後什麽都能做什麽也不能做的文科專業,一直到現在做著一個朝九晚五吃不飽也餓不死的工作。他說其實挺好的,但是他又說自己其實不甘心,他想要成為一個不一樣的人。陳曦說,那其實你還挺幸運的。

陳本心沈默了一會,說,“我只是比你們每一個人都努力。”他說,“我有故事。”陳曦說,“我知道。”

陳曦確實知道,她曾經不小心在辦公室門口聽到陳本心和導演在爭執,“我怎麽就學歷造假了。專接本不算本科嗎,我是畢業了的啊。”她也聽到過他在角落裏用雲南的方言跟父母爭吵,因為他辭掉了幾千塊一個月的工作並且借錢跑來平城做這種必死無疑的冒險。

她也算是半個雲南人,盡管她從小在海市長大,但是她的母親是雲南人。她印象中母親從來沒有帶她回過老家,她對外婆和外公這種遙遠又陌生的印象只存在於書本和影視劇裏。但她能聽懂雲南的方言,就像是天賦。

“我媽媽也是雲南人。”

“那你媽媽家是哪裏的?”

“具體哪裏我也不知道。我從來沒去過,她也從來沒提過。”

“那等我回家,你可以來找我。我帶你去雲南轉轉。”

“別瞎說,你不會回家的。你會堅持到最後一刻的。”

陳本心一笑,說,“就算得了第一名,我也得回家啊。”

陳曦聽了,突然有點觸動。是啊,不管怎樣的矛盾,都是要回家的。而她卻不知帶著什麽樣的倔強,連離開海市到平城工作都沒舍得回家一趟。她突然覺得愧疚,也覺得自己過於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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